中国文物报丨河南博物院“弘道之行——孔子周游列国”展览开幕暨 “博物馆与孔子文化的新时代表达”研讨会综述
作者: 马诗琪 摄影: 冯冬艳
编辑: 赵学慧
发布日期: 2025-12-15

2025年11月28日,“弘道之行——孔子周游列国”展览开幕暨“博物馆与孔子文化的新时代表达”研讨会在河南博物院举行。河南博物院党委书记、院长楚小龙首先介绍了展览基本概况。“弘道之行——孔子周游列国”展由河南博物院与孔子博物馆、济宁市博物馆共同策划举办,旨在通过丰富的孔子文物,结合孔子周游列国核心区域遗留的丰富文化遗迹和历史文物,辅以故事性的表述,追溯孔子周游列国的文化壮举,阐述儒家思想的人文内核,弘扬孔子“士不可以不弘毅”的精神力量。展览通过问道、弘道、承道三个部分,展示了孔子从求学、从政,到周游列国推行其仁政主张,再到回到鲁国后编撰诗书传其大道的过程,其中贯穿了孔子仁、礼的核心思想和主张。展览精选28家文博单位的197件(组)珍贵文物,涵盖青铜礼器、玉器、书画、陶器、骨器等文物类别,既有孔子时代社会风貌的直观展现,又有历代对孔子和儒家文化尊崇的物证。本次展览的成功举办离不开文博界同仁的精诚合作。新时代文化事业繁荣发展下全国文博机构“资源共享、协同创新”的合作模式,为开展跨区域的馆际合作打下基础,得以为公众奉上一场内容丰富、内涵深厚的儒家文化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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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山世界儒学中心副主任、孔子博物馆馆长郭思克在致辞时说,作为孔子文化的守护者、传承者,孔子博物馆始终秉持高度的使命感、责任感。在展览筹备过程中,与各合作单位、专家共同研讨展览思路、构建叙事角度、打磨展览细节,以期完整展现孔子周游列国的精神内涵。在本次展览中,孔子博物馆特别遴选了46组馆藏珍品参展,涵盖具有重要历史文化价值的“商周十供”,以及生动描绘孔子生平事迹的“明彩绘孔子圣迹图”,还有包括“三圣像”在内的多幅珍贵孔子画像等重量级文物,使这段历史得以鲜活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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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省文化和旅游厅博物馆与社会文物处二级调研员董桂林在致辞时说,山东是齐鲁故地、孔子故里,是儒家文化的发源地,拥有得天独厚的文化旅游资源。山东省与河南省地缘相近,人缘相亲,文脉相通。孔子周游列国的足迹始于鲁,行于中原。儒家思想的形成与发展,离不开鲁豫大地共同提供的文化土壤与历史舞台。“弘道之行——孔子周游列国”展不仅是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深情致敬,更是推动其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生动实践。这次豫鲁两省的深度合作,充分体现了两省共同的文化自觉与担当,是贯彻落实文化强国战略的具体行动,也为新时期文旅深度融合树立了典范。

河南省文物局二级巡视员贾连敏在致辞时说河南立足文物资源大省优势,积极践行“行走河南·读懂中国”品牌战略,让文物资源切实转化为文旅融合发展的新动能。始终坚持“保护第一、加强管理、挖掘价值、有效利用、让文物活起来”的工作要求,致力于守护好、利用好这些承载千年智慧的遗产。此次展览不仅是深化文物价值阐释的具体行动,更是打破地域壁垒、整合文化资源的有益尝试。希望通过展览,进一步激发全社会参与文化遗产保护的热情,深化学术研究,活化文物资源,让孔子思想中蕴含的中华智慧,成为连接过去、现在与未来的精神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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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8日下午与29日上午,召开了“博物馆与孔子文化的新时代表达”研讨会,来自文博机构、高校、出版界的多位专家围绕会议主题展开学术交流。

河南博物院原副院长、河南省博物馆学会副会长张得水作《一场穿越千年的对话——“弘道之行:孔子周游列国”展策展实践》主旨发言。报告介绍了展览缘起于博物馆践行“两个结合”的文化使命,把握豫鲁战略合作不断深化的时代契机,延续中原列国文化系列展的展览布局,并致力于重塑河南的“孔子记忆”。策展团队通过跨部门协同、深化馆际合作、专家多轮论证及实地重走孔子路等方式,夯实了学术与叙事基础。展览采用“问道—弘道—承道”的叙事架构:“问道”部分通过时代变局与个人求索揭示孔子理想现实冲突和周游列国背景;“弘道”部分以地理路线为明线、精神淬炼为暗线,引领观众化身同行者,体验周游列国的艰辛与坚守;“承道”部分则展现孔子思想体系的最终形成及其不朽传承。在展陈策略上,注重“物史互证”与“透物见人”;空间与体验设计强调沉浸感与互动性。展览最终超越了历史叙述,旨在激活儒学在当代的价值共鸣,弘扬“士不可以不弘毅”的精神,完成从静态“展览”到动态“对话”的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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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博物馆副馆长杨金泉作《从周公到孔子》主旨发言,他系统论证了孔子思想对周公礼乐文明的继承与发展。周公制礼作乐,为孔子思想的历史源头。孔子“梦周公”“吾从周”等言行,表明其自觉以周公为精神楷模。孔子晚年深入阐释《周易》,将其从卜筮之书提升为“观其德义”的哲学经典,体现了对周代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历史上“释奠”礼中祭祀对象从“周孔并祀”到“独尊孔子”的演变,反映出孔子地位逐渐超越周公,成为儒家道统的核心象征。最后从孟子到韩愈建构的“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道统谱系,以及这一谱系在后世政治与文化认同中的延续,清晰展现了周公与孔子共同塑造的儒家传统如何成为贯穿中国历史的精神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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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博物馆党委书记、馆长刘延常在《儒家文化创新发展的博物馆思考与实践》中以山东博物馆为例阐述了其实践路径:发挥齐鲁文化资源特色,依托儒家文物与文化遗产的丰厚底蕴,打造主题游径,打好“优势牌”;挖掘馆藏资源潜力,坚持学术引领,深入研究儒家思想的形成脉络,构建精准的特色叙事,实现“各美其美”;有序推进传承传播,通过品牌活化、数智解码增强观众体验,并加强国际交流互鉴,推动儒家文化“美美与共”。报告强调,博物馆应通过跨区域、跨文化合作,为公众提供高品质文化产品,将儒家文化等优秀传统文化融入国家发展大局,使其成为促进社会发展的文化动能。

河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曹建墩以《当代博物馆孔子文化展览的叙事策略与技术实践》为题,系统阐述了当代博物馆在孔子文化展览领域的创新实践,强调通过多元叙事策略与前沿技术手段的融合,使儒家智慧在当代焕发生机。叙事突破传统单一历史叙事,转向多维度对话与情感化表达,通过微观视角塑造可亲可感的孔子形象;技术层面广泛应用数字化与沉浸式手段丰富观展体验。报告同时指出需平衡技术应用与文化内涵,避免过度炫技,并应对资源可持续性及数字鸿沟等挑战。展望未来,孔子文化展览将朝个性化体验、跨界生态构建及全球化表达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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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宁市博物馆陈列部副主任刘群在《拓展边界·资源共生:济宁市博物馆展陈合作和资源共享实践路径》中介绍了济宁市博物馆作为儒家文化与大运河交汇的核心机构,整合全市32家博物馆资源,通过“理念互通、资源互换”实现抱团发展,帮扶中小博物馆提升策展与运营能力。同时积极拓展跨区域合作,以特色文化IP为纽带开展轻量化巡展,并以文物为媒介开展国际交流,推动中华文化走向世界。报告也坦诚指出当前合作仍存在短期化、资源分散、数字化基础薄弱等短板,并展望未来将深化“博物馆+”跨界融合,加强文物数字化基建与IP开发,践行“和而不同”的儒家智慧。

孔子研究院副院长孔祥林作《孔子为什么周游列国》主旨发言,系统梳理并重新阐释了孔子周游列国的多重动因,突破传统上将其简单归因于“求仕”或“弘道”的二元论述,提出第三重动因,即搜集与整理文化资料,特别是为《诗经》的编订与“正乐”进行实地考察与素材积累。孔子高度重视《诗》的教育与社会功能,周游所经的中原列国正是众多“国风”与“雅颂”的起源地,这为其晚年文化整理事业奠定了坚实基础。因此,孔子的周游列国是一个动态复合的过程,前期交织着理想化的政治追求与思想传播,后期则逐渐转向文化保存与传承,最终成就了孔子作为文化集大成者的历史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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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博物馆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闫志通过《古代人物展览的转喻叙事》探讨了博物馆展览中“物”如何超越其物质性,成为承载复杂历史叙事与多元意义的文化符号。以亨利·安德森中尉的军服为例,启发对孔子等缺乏直接遗物的人物展览的策展思考。当“物—人—时代”的转喻链条因实物缺失而薄弱时,关键在于构建叙事视角。策展人需通过精心选择与组合文物重构“人物视角下的世界”,使器物成为其精神视野与时代境遇的转喻载体。通过物与视角的编织,使展览不仅能呈现历史,更能激发当代观众与历史进行批判性对话,理解过去对于当下的多元意义。

故宫博物院研究馆员陈鹏宇在《故宫博物院藏真伪“陈侯”鼎流传过程辨析》中聚焦本次展览中的展品“陈侯”鼎,对故宫博物院所藏两件“陈侯”鼎进行了细致的真伪辨析与流传过程考证。通过对比铭文字体、器形特征,并援引权威著述及全形拓等实物证据,清晰地揭示了二者差异。此项工作不仅厘清了具体器物的流传与真伪问题,更凸显了青铜器研究中文献考据、实物比对与流传谱系梳理相结合的重要性,对文物鉴定、收藏史研究及文化遗产保护具有示范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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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州市博物馆副馆长王慧生在《从文物见证孔子精神——随州市博物馆的实践与展望》中介绍随州市博物馆依托馆藏文物资源,积极探索以物证史、以物载道的实践路径,致力于实现“孔子文化的新时代表达”。要深入挖掘文物中蕴含的“仁政”“民本”等理念,更要通过参与跨区域合作研究,将随州文物置于更广阔的“孔子周游列国”文化图景中,助力儒家文化的当代阐释与传播,体现地方博物馆在宏大叙事中寻找自身定位、以特色资源参与中华文明话语构建的积极影响。

许昌市博物馆陈列部主任张金凤在《论孔子弘道精神及教育思想在博物馆中的当代价值》中阐述了孔子“弘道”精神与平民教育思想在当代博物馆场域中的价值转化与实践路径。“有教无类”理念推动博物馆通过免费开放、无障碍服务及数字化手段促进教育公平,打破文化资源壁垒;“因材施教”原则指导博物馆针对不同观众设计个性化、分层式的教育项目;“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精神则激励教育工作者终身学习、提升专业素养与社会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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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马店市博物馆陈列部主任刘文明在《孔子互乡受厄与在蔡的主要活动》中聚焦于孔子周游列国后期“厄于陈蔡”这一关键阶段,“陈蔡之困”不仅在物质上使孔子师徒陷入绝境,更在精神上引发了弟子对孔子之“道”的质疑,迫使孔子进行深刻的内省与思想总结。一方面可能促使其思想重心由外在规范的“礼”向内在于心的“仁”转变,另一方面弱化了他晚年积极入仕的意愿,转而将精力投入著书立说与教育传承。因此陈蔡的经历是孔子在现实磨砺中淬炼思想、完成从政治家到文化集大成者身份转变的关键环节。

中州古籍出版社副总编闵世勇在《关于孔子出版品牌营造的几点思考》中提出孔子品牌可以从三个方面实现拓展:一是内容上高位谋划,夯实品牌根基。学术出版需联合国内外一流资源,构建中国特色的研究体系;大众出版要突破传统结构,推动孔子思想向生活哲学转化;对外出版则要强化孔子作为中华文明标识的全球影响力。二是形式上聚焦数字融合,创新传播方式。运用VR、AR、元宇宙等技术开发沉浸式产品;打造文物数字收藏、研学活动等特色IP;建设专业数据库,推动文化资源从纸端向云端延伸。三是渠道上协同跨界资源,拓宽推广路径。依托新华书店设立孔子专区;联动博物馆开发研学路线;针对青少年开发特色课程;运用新媒体平台创新传播形式;借助AI技术深度挖掘古籍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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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日报今日消费企业文化部主任孔德秋在《孔子艺术的时代意义》中探讨了在当代语境下,博物馆如何通过将馆藏文物中的孔子文化资源与现代瓷器产业创新结合,以探索文化传播与产业价值提升的新路径。报告提出要通过构建“文化IP—产品创新—市场实现”的产业链条,达到以具象化、生活化的方式活化弘扬儒家精神,并拓展博物馆的社会功能,推动其从收藏展示机构向文化创意与产业协同的枢纽转型的效果。

楚小龙在研讨会总结发言中说,本次研讨为河南博物院未来的工作指明了清晰的路径:叙事要新,继续推动展览语言从陈述历史向诠释思想转变;合作要广,必须打破馆际壁垒,推动文物、学术、创意人才的循环共生;表达要活,要善用新技术,通过可视、可听、可感的方式,实现与公众的有效沟通;视野要远,以更加国际化、现代化的语言将孔子思想及其当代价值推向更广阔的世界舞台。